天辰平台注册|温暖的桥

全忠接待上访群众 权 东摄

全忠到山西长治与地方民政部门交接退伍战士王帅的评残手续权 东摄

全忠看望老干部遗孀 李 杰摄

军队信访工作，是党和国家信访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军队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方面。谈及对这项连结党心、军心、民心特殊工作的理解，全忠做出了充盈着诗意和激情的表达——“我爱这座‘心桥’，传递党的温暖、为人民纾困解难是信访人无悔的使命担当。”这是忠诚的感言，是真情的付出，亦是爱的领悟。

在军队全面深化改革的关键时期，作为善后办系统涌现出来的优秀典型，全忠身上那种顾全大局、勇于担当、敬业奉献的精神无疑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他用大爱在党、军队和人民群众间架起了一座温暖的心桥。这座桥让艰难中寻求帮助的群众重燃希望；这座桥不断延伸，汇聚着实现中国梦强军梦的点滴力量。

——编 者

人物小传 全忠，1971年12月出生，1990年12月入伍，历任战士、排长、指导员、中队长、参谋、干事、信访办主任等职，现为北京军区善后办政工组老干部处处长，荣立二等功1次，三等功7次，2010年被评为全军信访工作先进个人，2015年被评为华北五省市涉军维权先进个人，2016年被表彰为全军优秀共产党员。

一

隔着办公桌，我们对面坐下。窗外，最后一抹霞光也已经褪去，天色暗了下来。远处的西山亦在愰惚间如一抹水墨般洇染开去，影影绰绰地模糊起来。天辰

全忠精瘦，个头儿足有一米八的样子，灯光将他微微前屈的背影印在窗边宽阔的白墙上，显得更加高大。这时，他挂断电话，放下手机微笑道：“稍等一下，我喝口水。”说罢，侧过身去从兜里掏出几片药，匆忙地塞进嘴里，然后端起桌上的茶缸，喝了一口。“没办法，你看我官儿不大，每天都这么忙。抱歉啊，让你久等了。”

采访前，我看过他当年的照片，白白胖胖，高高壮壮的。这是一个曾经当过连队指导员，在北京军区某集团军冬训比武中带队获得过第一名，个人同时赢得“四会教练员”比武第二名的优秀军人，高大威猛。目光移至他的脸上，与身形一样，清癯干瘦，能感觉出他不堪的疲惫。额头上似乎飘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在灯光里晶莹闪亮。他一定是不愿意让外人看见他因胃痛带来的不适，始终以微笑示人。我陡生不忍，对他说：“全处长，你也劳累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谈吧？”他笑道：“今天的事儿还是今天干完吧。不瞒你说，明天呀，你还未必找得到我了。你别不高兴，我总觉着，群众比记者重要，上访比采访重要。”

我一时语塞。惚尔，我注意到他放在桌上的老款手机，想找个轻松点的话题：“你这个手机可是有点儿老旧了。”他看了看手机，说：“倒不是我换不起，现在市面上大都是一体机，单电池，不能拆换。我这个后盖可以打开，我备了3块电池，不然不够用。刚说到这儿，手机铃声又响了。他迅速接起，对着手机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然后对我说：“我家那口子，问我怎么还不回去，饭都凉了。”脸上显出一种无奈，也有一丝满足。天辰

一年前的一个冬夜，彼时他刚从原北京军区政治部信访办主任的岗位上履新北京军区善后办兵员文职处副处长没几天，一大群上访群众就“打”上门来，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当时他正在和爱人李亚红通电话，本来约好要回家吃晚饭，一起给女儿全欣过生日、切蛋糕的，可他处理一个老上访户的棘手事情，迟迟脱不了身。他正在和妻子解释，一群人突然涌进接访大厅。上访人群将他团团围住，吵吵嚷嚷的，个别人还边推搡边辱骂。对这种情形，他并不惊讶，甚至没有躲避。两分钟后，他开口了：“同志们哪，是不是该我说啦？你们这个样子能解决问题吗？咱们还是要坐下来协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妻子李亚红已经站在办公室窗外的夜色里，默默凝望了他好一会儿，而全忠并不知道。李亚红从来都很支持丈夫的工作，更不会在工作时间打扰他，可她实在是不理解，这都晚上10点多了，丈夫还有什么要紧工作，连女儿的生日都不顾。从宿舍到全忠的办公室，走路大约10分钟。一路上李亚红裹紧大衣，想着，今晚非得把他拉回家。善后办的办公楼灯火通明，她一抬眼便看见了丈夫。接访大厅里，全忠正被一群人围着，比比划划地正解释着什么。天辰

李亚红停下了脚步，没有走进去，就那么怔怔地看着，眼睛湿润了。寒风中，她给丈夫编了条短信，只4个字：别太晚了。想想，还是没发出去，然后扭转身，向暗夜里快步走去……

全忠刚上任时，善后办领导找他谈话，让他继续担起信访工作，第一项任务就是解决营区内“钉子户”拆迁的老大难问题；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情况，这些人就堵上门来了。那个夜晚之后，他主动上门，一家一户地做工作，跑了几十趟。几个月后，他的心血、真情和坦诚，有了回报，搬迁协议达成了，拖延了3年的工程，在春天刚刚吐露出一丝气息的时候终于开工了。

二

夜空开始渐蓝，有星星次第闪烁。周遭突然间静谧下来，喧嚣的一切有如虚幻般消散。

全忠掀开手机背板，边换电池边说：“还好，这是第3块。”我说：“你原本在野战部队带兵，干得风生水起的，为什么在2006年的时候突然转行干信访了？2015年底，部队调整改革岗位分流时，大家都想去军委机关、陆军或战区，而你却出乎意料地选择了善后办？”天辰

他微微一笑，淡然道：“2006年的时候，军、师、旅都想调我，但是，当时身患癌症的原军区信访办老主任的一句话感动了我，他说，‘信访工作是好汉不愿干，赖汉干不了。我就看准你行，认准你了。’我这人就怕人家信任我，这一信任我就不知道怎么好了。没想到一干就是这么多年。2015年底，原北京军区面临撤销，我很纠结，说实话也想去战区；可是手里有好多案子没有结，有的案子努力了很多年，此时放弃于心不甘。而且你说谁能比我更清楚多年积案的来龙去脉，谁能比我更熟悉相关政策法规？这一摊子我太熟悉了，换个人一时半晌的还弄不来。所以，领导找我谈话时，说善后办需要我，我就义无反顾地在志愿表格上，只选了善后办。这么多年，我跟那些上访的人有了感情，我对他们有责任。我总觉着，我的态度释放的是组织的温度，我的形象代表的是党的形象。说到底，我放不下他们啊。”

电池刚换上，手机铃声就响了。我不由得笑了，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是不是？没3块电池真的不行。”然后一边接听手机，一边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着。他的脸上明明写满疲惫，可是接听电话后，似乎变了一个人，异常地精神起来。他把自己的工作比喻成冲锋陷阵，攻山头，拔据点，那股子基层连队带兵人的感觉和劲头儿始终都在。天辰

2012年10月的一天，他接待了从山西长治来军区上访的父子俩。孩子叫王帅，退伍前系装甲一师一团战士，2006年患“偏执型精神分裂症”，2007年12月退伍。王帅退伍时部队并没有认定其所患病症，这为他后来的生活留下了隐患。回家后的王帅由于不能工作，生活不能自理，家里极其困难。军队卫生部门认为王帅是退役后才患病的，无法评残；地方民政部门认为责任在部队，因此王帅的问题始终无法解决。2015年9月，得知军区即将撤销，父子俩再次进京上访。

全忠对信访工作有不少独到的认知与理解，有些事本来是合情合理的，但你若按政策法规去卡，就没法办了。他往往采取逆向思维——这事儿如果办成了，是否违反政策法规？如果不违反政策法规，那就努力去争取。经过多方努力，王帅评残的事终现曙光，却在卫生部那里卡了壳儿，几次协调未果。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找分管领导求助。领导听他介绍完情况，说：“这事儿你应该去找卫生部长。”他说：“找啦，卫生部长不给我办啊，实在没办法了，我这才来找首长嘛。”领导有些不耐烦，虎着脸道：“你就说是我让你找他的。”全忠坦言，当时心里觉得这事完了，首长不亲自出面，肯定解决不了啊。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敬了个礼，转身离去。眼看推开大门了，身后却传来领导叫他的声音，他赶忙回身。领导说：“全忠，你也不容易啊，为了一个不相识的战士，不辞辛苦，一遍遍地找各个部门。这样，我马上给卫生部长打电话，你这就去找他办吧！”听了这话，全忠差点掉下眼泪来，他两脚并拢，抬起手臂，向首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天辰

转身的刹那，领导想必也注意到了全忠的背影，瘦高的个子，微驼着背，军装在他身上显得空荡，步履蹒跚。那一瞬间里，领导的心里想必也是五味杂陈。

“傅记者，不瞒你说，我这个人脸皮薄，自己的事情从不愿求人，但是为了这些上访群众，我不仅到处求人，还得看人家脸色。你说哪个部门的人愿意和我打交道，见面就是给人家添麻烦的，甚至有人见了我都绕着走。但是，善后办就是处理各种遗留问题的。你想，留到最后的肯定都是最难啃的硬骨头。善后办虽然不是中心岗位，但却是为中心工作提供保障的，就是为了让战区、陆军的同志们能轻装前进，专心谋打仗！”

2016年5月，全忠亲赴山西长治，和当地民政部门交接王帅的评残手续。当他把残疾军人证送到王帅的父亲王秀生手中时，这位革命老区的普通农民激动得浑身颤抖，紧紧握着全忠的手，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天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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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夜色渐浓，绵延的西山只剩一条雄浑的暗影。营区里灯光寥落，皎洁的月辉给这寒夜又添了几分冷意。

“有时回家已经很晚了，但是还会有电话打进来。妻子对此也有抱怨，说，你早出晚归的，家里什么也不指望你，反正我也习惯了，也就罢了。你还把工作带回家来，这日子让我们咋过？”

“我是怎么想的？如果这些上访户不是实在想不开，实在忍不住，实在不放心，他能半夜给我打电话吗？从我这里讲，如果我不接电话，或许会导致对方更加紧张、焦灼，已经脆弱的神经可能会更加躁动、不安，此前我所做的安抚疏导工作就可能半途而废，甚至前功尽弃，如果再有极端的事情发生，那我不就成罪人了吗？”

我发现，全忠的目光是少有的单纯而清澈，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诚挚与澄明。通过这双眼睛，你似乎可以一直进入到他的肺腑，看到他对党和人民的赤子之心。

我说：“你帮上访群众解决这些问题，改写了他们个人的命运，挽救了绝境中的家庭，让困境中的人们实现多年的梦想；而中国梦不正是由这样一个个看似微小个体的梦想组成的吗？你凭什么能十几年如一日地坚持下来，又是什么样的理想信念支撑着你一路如此艰难地走下来？”天辰

他的表情庄重又有些深沉，似在回想。墙上挂着硕大的石英钟，咔咔声在办公室里回荡。时间在那一刻宛若静止，但他的心一定在翻江倒海。停了停，他说：“我小时候的名字叫全中，7岁那年上小学，需要一个正式的学名，父亲就在中字下面加了一个心。他是一个老党员，他希望我长大后能不忘记党的恩情，能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这话现在听起来好像有点不真实，但当时他就是这么嘱咐我的，直到今天，我仍然记得当时他对我说这话时的表情，那份儿严肃哦。这好比我人生中的第一堂党课，给我打下了坚实的思想基础。”

“参军前，我在村里当计生干部，曾经连续3次申请入党，直到第3次才获得通过。其实评议我的人都是乡里乡亲的，好多还是亲戚，可一上会就是通不过。说我工作时间短，年龄小，贡献也少，距离党员的标准还有距离。这个过程对我内心的震动很大，也让我一直到现在都对党员这一身份倍加珍惜。我也在不断地反思我的工作，逐渐加深我对信访工作意义的理解。我虽然身在善后办，但要把自己当先锋看待，我解决那些遗留问题，是为了让战区和陆军的战友们能在强军兴军的征程上轻装前进，没有后顾之忧。打仗还有先头部队和断后清理战场的呢。信访工作，说到底就是代表党在做群众工作，这项工作连着党心、军心、民心，你说重不重要？”天辰

我说：“你给人家协调解决的都是关乎切身利益的事，你又这么卖力气，是不是也有人不理解？”

“是啊，都说无利不起早，可是，你说这些常年上访的人，自己都困难得不行，能给我什么好处，我又怎么能要？”

有一个快80岁的上访者，走路都费劲了，却千里迢迢地给全忠带来两瓶家乡产的白酒。他不要，老人说，我就这一点儿心意，你还让我再带回去？不瞒你说，我拿不动了。他问老人，你买这酒花了多少钱？老人也实在，说是36元。他掏出100元钱，塞给老人，说，好，你的酒我留下了，这点钱给你当回家路费；一个山西的上访者给他带来10斤自家地里的小米，用黑乎乎的袋子装着，看上去脏兮兮的。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就将刚刚发下来的一副皮手套给了上访者。全忠不想让这些远道而来的上访者心留余虑地返回家中。

我似乎正在理解他，接近一个真实的他。

四

窗外，凛冽寒风掠过的声音传到办公室里，办公室里却温暖如春。罗开友上访案件的解决给我的震撼是很难形容的。这似乎是一个小说的故事，一部电影的素材；然而，却是真实地发生在一个曾经参过战的军人的生活中、生命里。它让我不能不感到沉重，还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天辰

在全忠的记忆里，罗开友则是一个复杂的存在。他说：“当我第一次接待罗开友上访的时候，我就下了决心，一定要给他平反。他立过二等战功，决不能让英雄流汗流血又流泪。”灯光里，全忠的脸上闪现着少有的愤怒、坚毅和果敢。他端起茶缸，没往嘴边送，却重重蹾在桌子上，水从茶缸里迸裂般地爆出，溅落在桌子上。我终于看到了一个与微笑相反的表情，那个身高体壮、脾气火暴的四川汉子，那个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连队主官的影子与面前的全忠叠印了起来。

罗开友是四川雷波县人，1983年10月入伍，原27军80师战士，参加边境作战期间，妻子与他人有不正当关系。1989年1月，罗开友回老家与妻子协商离婚，发生争吵，妻子离家出走后下落不明。当地公安机关将罗开友作为嫌疑人羁押了21个月。罗开友所在部队将其开除党籍，并作退伍处理。后因证据不足，罗开友被公安机关释放。随后，他便开始了长达20年的上访申冤苦旅。2012年5月，罗开友到原北京军区上访。全忠了解详情后，连夜向有关领导做了汇报，然后成立了由他牵头的军区、集团军、旅3级工作组，先后5次前往罗开友的家乡和所在部队调查协调有关事宜。

罗开友常年上访，生活面临绝境，欠下的高利贷即将逾期，走投无路下给全忠打电话求助。他二话没说，从自己工资卡里给罗开友打了3万元，助其渡过难关。为了帮助罗开友尽快回归生活正轨，他协调有关部门，历尽艰难，终于为其争取到了100万元的困难补助。有关部门问他，是否从补助款里先扣除3万元给他，以防事后扯皮。他拒绝了同事的好意，说，这样不好，是对罗开友的不信任和伤害。结果，罗开友在收到困难补助款后的第二天，便把借他的3万元还给了全忠。天辰

罗开友后来跟许多人讲，当年自己已经丧失了生活的信心，是全主任重新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现在，罗开友已经娶妻生子，还在家乡的县城开了一家药铺，用自己的医学知识帮助患病的乡亲，开始了全新的生活。事件一口气讲完了，但那份坚毅、果敢的表情却似乎凝固在了全忠瘦削的脸上，迟迟不肯散去。

2016年5月，全忠被提升为善后办老干部处处长，信访工作之外又多了一副担子。履职善后办一年多来，他先后接访了2000多人次。需要处理的问题有的是原北京军区遗留的，也有的是归属关系不太明确的；但不论是哪种情况，他都先把事情接下来，把责任担下来。他说，要让上访的群众看到希望，找到对组织的依靠。

五

采访全忠前，我不曾想到信访工作也会面临危险甚至生死考验。一次接访时，全忠发现常年上访的卢某目光游离、神情慌张，不时去摸裤兜里的瓶状物。全忠十分警惕，借给卢某倒水之机一把掏出他口袋里的瓶子。拧开一闻，气味呛鼻。卢某气急败坏，边抢瓶子边掏打火机。原来，卢某这次是带着汽油瓶来的，想制造一起“大事件”。危急时刻，全忠使劲将瓶子扔出门外，又把卢某按在座位上，耐心劝说，向他讲述解决问题的艰难过程。两个小时过去了，卢某终于被感动，流着眼泪一个劲儿道歉。不久，在全忠的努力下，卢某的上访诉求得到妥善解决。天辰

像这样的危险，全忠经常遇到。有一次，全忠正在处理一份密码电报，一位女上访者气势汹汹冲进办公室。全忠耐心听取事件过程后，建议她通过法院解决。这位大姐一听就火了，顺手将一个金属水杯甩向全忠，全忠下意识地扭头躲过。她又冲上前来，夺下全忠手中的密码电报。全忠伸手去抢，右手被狠狠咬了一口，顿时鲜血直流。全忠强忍疼痛抢回电报，对她进行耐心劝解。后来，她的家庭纠纷在全忠帮助下通过法院得以解决……

“只有把来访群众当亲人，把群众来信当家信，把群众难事当家事，才能赢得群众的理解与信任，才能使信访难题迎刃而解。”全忠时常这样告诫提醒同事；而“有困难，找全忠！”则成为来访群众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天辰

讲述结束了，全忠又露出他招牌般的微笑。我想起他当兵之初是在秦皇岛，便问：“从一个最内陆地区到了大海边当兵，第一次看海是什么感受？”他噢了一声，连说了两遍：“不得了，不得了。”“不会形容，记得当时就想起毛主席的诗词：‘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到现在还记得，一句都没忘。”不是微笑和内敛，完全一副澎湃的激情。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比喻，或者一个意象——桥。全忠，不，当然不仅仅是他，还有那么多从事信访尤其是善后工作的军人，他们不就是党和军队与群众之间的桥吗？这座桥只有完好无损，才能确保党和军队与上访群众之间的联系畅通无阻。但全忠似乎并不满足于当一座完好无损的桥，他试图将这座桥向海之深处延伸，无限地延伸。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心中，那些上访的群众就好像大海。他见识过海的博大、深邃和力量，他的工作就是要将这海的力量转化为强军兴军的动能，让每一个艰难中寻求希望的个体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而这些微小的梦想最终将会汇聚成为中国梦强军梦。

夜已经很深了，我站起来向他告辞，他微笑着送我出门。当我一头闯入冷夜时，身后又传来一阵清脆响亮的手机铃声。天辰

我不知道，这个清冷的夜晚，他几时才能回家。我仿佛看到，一座细长的桥伸进茫茫大海，不断向海之深处延伸，以至于不见了踪影。那桥，在茫茫大海里显得有些瘦弱，就像全忠的身体一样……